2. 同济大学 汽车学院,上海 201804
2. College of Automotive Studies, Tongji University, Shanghai 201804, China
电动车作为未来汽车的发展趋势之一,其造型设计必然会有新的诉求.同时为了进一步体现节能环保,其低风阻化也更为必要.为此,各厂家在造型与空气动力学结合方面进行了多方研究.
从与传统车对照的角度看,当代电动车造型总体上可分为三个大类:
第一类:车体基于现有车型.其特点是对动力系统进行改造而沿用了现有传统车身造型,整体造型和传统车无明显区别,如荣威550E等车型.
第二类:整车进行颠覆性设计.其特点是为了强调电动特性及新颖性,形态上很注意突出“电动”特征,相对传统车显得“另类”,如2009年的雷诺Zoe Ze Concept.
第三类:传统车风格的新设计.此类车介于第一类、第二类之间,即造型虽为全新设计,整体形态特征仍和传统车有很大相似性,如2009年的特斯拉Model S Concept.
由于CD(风阻系数)的下降可直接导致能耗的下降,各个厂家在电动车低阻化方面不遗余力,做了很多工作.
国外关于低阻车身形态的研究较早,美国福特“Probe”系列概念车的CD从1979年ProbeⅠ的0.25一直下降到1985年ProbeⅤ的0.137[1].但由于此类车主要用于研究而并未量产推广.
2014年的大众XL1是近年来低阻化较为出色的量产车型,CD仅为0.189.但因车身过于低矮(车高仅为1 153 mm),车内乘员空间十分狭小;乘员H点(胯点,即乘员躯干与大腿之间的关节点)也过低,上下车非常不便,因而影响了实用性.
2015年的奔驰概念车Concept IAA的CD为0.19,采用了多种主动控制方式以求减阻,如可变长度(由5 040 mm伸长至5 430 mm)、可移动前保险杠导风板(向前25 mm,向后20 mm)、主动格栅以减少内流、主动轮辋饰罩(变得更平滑)等多项措施,且没有传统的后视镜(用摄像头代替).尽管CD很低,但多处主动减阻措施使得结构过于复杂,超过5m的车长也使得车体过于庞大.
由以上可见,各种车型固然各有优势,但也都有可改进之处,比如将电动车造型与空气动力学耦合研究而得到更优的低阻效果,同时使整车各因素之间关系更为合理,使之更具实用性和推广价值.
需要说明的是,本文基于低阻带轮车身的气动优化方法作为技术支持,重点是造型设计.车型代号定为Aero-973.
1 车型基本定位研究 1.1 基本定位及尺寸 1.1.1 空气动力学低阻化目标低阻化是本课题的基本要求之一,CD名义目标值确定为0.25.但作为研究,由于在整车底盘、缝隙等方面做了简化,同时车轮按不旋转处理.根据经验,这几方面对CD的贡献分别为:底盘0.015,缝线0.005,旋转车轮为总CD的-3%[2],由此可知预估目标值为
CD=0.25-(0.015+0.005-0.25×3%)=0.238
1.1.2 基本尺寸及参数为了保证实用性,以普通的A级三厢轿车为参考,确定整车基本尺寸及参数如下:
整体布局对于造型效果及低阻性能有着直接影响,而电动汽车在这方面具有比传统车更明显的优势[3].基于“低阻化”、“A级车”、“电动车”等几个基本条件,对整体布局及人机布置规划如下:
1.2.1 整体布局如图 1所示,ⓐ为动力单元:即电池,安置在车身下面,形成平整的“滑板式”底盘,利于减阻,同时给其他方面的布局带来更大自由.ⓑ整车比例:在整车长度相当的情况下,由于动力、传动系统的结构与传统车不同,故可以加大轴距而缩小前、后悬,空间利用更为高效.ⓒ前脸:由于比传统车机舱的冷却需求降低,格栅面积可以减小,从而降低内流阻力.ⓓ头部:由于没有传统车的发动机、变速箱等总成,前机舱空间可以大大压缩,从而可以降低车头高度,利于减阻.ⓔ车顶最高点:可以较大幅度前移,利于减阻.ⓕ后部造型:由于轴距可以更大,可使得后排坐姿更趋向于平躺,头部位置相应降低,从而降低车顶后部,利于减阻.ⓖ尾部:由于可以采用新型式的悬架系统,可为行李箱部位让出更大空间.ⓗ局部遮盖:比如通过把后轮做部分遮盖,既获得新造型,又利于减阻.
乘员布局,如图 2所示,对整体造型有重要影响.普通轿车会有5个座位,而实际坐满的时候很少.针对市场的实际应用情况,此处提出更为合适的布局,即偏置3座乘员布局[4].其特点是右侧只安置一个座位,如此调整幅度可更大,空间比D级车还宽敞.
很多水生动物都具有非常好的低阻形态,此处以海豚为意向(如图 3所示),采用形态仿生学展开设计.海豚主体纵向呈梭形,横截面呈圆形,此种外形有较大的空间容积,利于向汽车形态转化.
根据课题组的研究,类车体(不含车轮等)CD最小可达到0.076左右,带车轮的凹头车体CD最小可达到0.124左右[5],此成果为后续低阻设计提供了依据.特别注意到此形态在整体上和造型意图也互相吻合,利于造型的开展,如图 4所示.
建立了低阻体及基本视觉形态之后,确定技术路线为:设定低阻体,然后完成主体造型;之后进行CFD优化,并逐次添加局部造型;再次进行CFD优化,最后进行风洞试验.分为两个大的阶段:第一阶段:主体形态设计及空气动力学优化,在低阻体基础上结合人机空间要求,进行形面、体量等方面的设计,其特点是初始风阻很低.第二阶段:局部形态设计及空气动力学优化,在整体形态风格不变的情况下,对局部曲面(如拐角等),以及格栅、后视镜、流道等进行优化.
3 造型研究及气动优化 3.1 整车主体造型研究 3.1.1 基本参数的确定综合低阻体研究结论及形态意向、造型、人机空间等,确定初步主体形态如图 5所示,并选取基本尺寸如下:
长×宽×高=4 343 mm×1 797 mm×1 449 mm;轴距2 500 mm
3.1.2 电动车造型风格定位研究及设计电动车的技术特点是布局更为自由,利于使汽车整体架构发生变革.加之对低阻化的诉求,在造型风格上也可以借此突破.传统汽车的造型变化在整体上体现为“新车款”,而电动汽车则可以体现为“新车种”,具体对比如表 2及图 6所示.
原方案的车头比较平直,转折明显,见图 7a.将车头在俯视、侧视两个方向都调整为更加圆滑、平顺,见图 7b.经CFD仿真,CD由0.196下降为0.189,ΔCD为-0.007.
将轮辋的简化平板造型细化为具有轮辐的真实造型,见图 8.简化车轮由于没有轮洞,由车身侧面经轮腔边缘进入轮腔内部的气流被阻塞,增加了气动阻力.真实车轮中,由车身侧面经轮腔边缘进入轮腔内部的气流由辐条间隙流出轮腔,从而风阻更小.此效应使CD由0.189下降为0.184,ΔCD为-0.005.
如图 9所示,尾部延长,车长由4 343 mm增至4 618 mm,特别是车尾(后翼子板部分)更加向中央内收.图 9c为优化前,9d为优化后.优化后尾部紊流区明显减小,尾部表面压力明显增加,CD由0.184降至0.160,ΔCD为-0.024.
由于增加了总长,轴距也得以由2 500 mm加长至2 610 mm.此举既使整体比例更佳,也可以加大内部乘员空间,见图 10.同时由于车尾内收,后轮距也相应由1 444 mm降至1 434 mm.经CFD仿真,CD由0.160增至0.160 5,ΔCD仅为+0.000 5.
通过人机分析,发现后排头部空间不足,为此在保持整车最高点不变的前提下,车顶后部加高50mm左右,并与车顶最高点及车尾顺接.经CFD仿真,CD由0.160 5增至0.161 5,ΔCD为+0.001.虽略有增加,但却大大改善了实用性,如图 11所示.
在满足尺寸标准的前提下,后视镜造型保持了流畅的风格,支座截面造型近似水滴形以求降低风阻,如图 12所示.经CFD仿真,CD由0.161 5增至0. 174,ΔCD为+0.012 5.
车轮前方来流冲入轮腔后,在车轮的转动下会造成较强的紊流而增大阻力.而车轮前方的小扰流板由于大大减少了进入轮腔的气流,从而明显弱化了轮腔内的紊流,最终降低了整车风阻[6].本方案设置其尺寸为宽200 mm (约与车轮等宽)、高40 mm.经CFD仿真,CD由0.174降至0.157,ΔCD达-0.017,而对造型风格的影响却可以忽略,如图 13所示.
电动汽车仍涉及热管理问题,因此需考虑格栅造型及内流,实现与热的耦合,包括前格栅和内流道的气动设计和优化;散热器、虚拟风机、轮毂电机等阻力特性分析、流道的优化设计;热耦合对整车气动阻力影响分析等,结构及分析结果如图 14所示.经CFD仿真,得到CD为0.180 6.
通过CFD仿真迭代,确定了低阻车型的整体及主要局部,在此基础上制作了1:1硬质模型,包含了内流道及风机、散热器等部件,并在同济大学1:1风洞中进行了气动试验,得到CD为0.193.
图 15为试验照片,由图可见气流经过车顶至尾部时一直紧贴车体而未发生分离;气流经过后视镜时也保持了良好的流线,未产生大的涡流;尾涡也很小.以上均直观地表明了车型良好的气动低阻性能.
通过造型和空气动力学的逐渐细化和迭代,得到了全尺寸模型,风洞试验值CD为0.193,明显优于预估目标值0.238.特别是在具有后视镜和考虑内流的情况下,这是非常好的结果.
研究方法采用了低阻体、形态仿生、气动、散热、人机布局耦合的方法,并通过CFD和造型的反复迭代,将气动研究方法和造型设计相融合,形成了低阻研究与实践的有效结合.
风格鲜明,采用了仿生造型方法,比传统汽车有明显突破,流畅顺滑,直观地体现出了电动汽车的低阻化,辨识度高.
实用性较强,采用了偏置3座布局,既可以使得车顶后部高度明显降低,也可以使得后排横向更加内收,非常利于减阻,在满足实用的同时大大提高了空间利用率.
[1] |
韦甘, 杨志刚, 李启良. 低阻车身形体的参数化建模与气动试验[J]. 同济大学学报(自然科学版), 2014, 42(5): 769 WEI Gan, YANG Zhigang, LI Qiliang. A parametric modeling method of low-drag car body and aerodynamic test[J]. Journal of Tongji University (Natural Science), 2014, 42(5): 769 |
[2] |
贾青, 李挺, 杨志刚. 旋转车轮对整车气动性能的影响评价[J]. 同济大学学报(自然科学版), 2014, 42(6): 949 JIA Qing, LI Ting, YANG Zhigang. Influence of Rotating Wheels on Vehicle Aerodynamics[J]. Journal of Tongji University (Natural Science), 2014, 42(6): 949 |
[3] |
王玉珏. 新技术对电动汽车造型设计的影响[J]. 科教导刊, 2012(9): 213 WANG Yujue. The impact of new technology to electric vehicle design[J]. The Guide of Science & Education, 2012(9): 213 |
[4] |
徐飞. 分布式驱动电动汽车造型设计[D]. 上海: 同济大学, 2013. XU Fei.The design study of distributed-driving electric car [D].Shanghai:Tongji University, 2013. http://webpac.lib.tongji.edu.cn/opac/item.php?marc_no=0002526586 |
[5] |
韦甘, 杨志刚, 李启良. 基于分步遗传算法的车身气动优化[J]. 吉林大学学报(工学版), 2014, 44: 1578 WEI Gan, YANG Zhigang, LI Qiliang. Aerodynamic optimization method for car body based on process costing genetic algorithm[J]. Journal of Jilin University (Engineering and Technology Edition), 2014, 44: 1578 |
[6] |
JIA Qing, RASHIDI M M, JU S B, et al. The influence of wheel spoiler height on vehicle drag reduction[J]. Fluid Mechanics, 2015, 1(2): 11 |